葳尔叶

朝你奔赴
  
文  叶子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时间线为返礼祭后三年级毕业，零和薰组成临时组合DEADMANS出道。晃牙和阿多尼斯升上三年级继续作为UNDEAD参与校内活动，同时开始准备他们自己的返礼祭，迎接即将到来的毕业典礼。为了追赶上前辈们的脚步，为了在最后的时光里交付一份完美的答卷，为了即将迎来的团聚与崭新的开始，全力以赴。
  
前期主要为零晃双向视角，部分穿插回忆。
  
UNDEAD全员团聚无误。
  
那么，故事开始。
   
  
Chapter 00.
  
  
I'll run towards you，through thick and thin.
「我愿朝你奔赴，不畏艰难险阻。」
    
  
Chapter 01.
  
  
暗夜降临，万籁俱寂。
  
白日里喧闹的校园褪去了耀眼光芒，歌舞喧哗散去后于黑夜的臂弯中安然沉睡。花园里的猫头鹰立于枝头，睁着圆溜溜地双眼守望着这座承载无数人梦想的学院，像侍卫般守护着里头的珍宝叫它们不被人所窃取。
  
包括那个于夜里独自起舞的男孩。
  
昏暗的走廊尽头，一间练习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日光灯散发出的刺眼白光显得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自音响中喷薄而出的旋律，气势汹涌好似头挣脱牢笼的困兽，龇起满口尖牙咆哮着要撕碎眼前的一切。落地镜前的少年仅着件黑色背心，碍事的校服外套被随意地扔在角落，踩着野兽嘶吼而出的鼓点起跳，旋转，复又稳稳落地。直到十个八拍终了后，他停下了持续高强度的练习，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着调整呼吸，额前的银灰发丝被汗水浸湿，滑过发梢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滴答，滴答。
  
汗水滴落的声音与秒针行走的脚步声达成同一节奏。大神晃牙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才后知后觉现在已是夜里九点。放学和阿多尼斯说想再把新曲的排舞重新确认一下，便让他先行回家，自己便到了练习室，不知不觉就练习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步入五月，白昼被拉长了不少，现在窗外也早已漆黑一片。
  
糟糕，得赶紧回去才行，Leon只怕还饿着肚子呢。
  
晃牙心下暗喊不好，迅速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校服外套，顾不上抖去灰尘便直接披上身，拎起书包便火急火燎地朝家赶去。而在经过走廊时，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墙上巨大的挂画吸引逐渐放缓了脚步。海报中的人仅露出侧脸，微长的刘海就这么看来随意地耷在额前，略微苍白的皮肤，再加上一头黑发，衬得那猩红的眸子更是透出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妖冶。黑夜的领主，统领暗夜的魔王，从前就是这样，现在仍是如此，多看一眼就足以令人沦陷。
  
朔间零。
  
朔间零与羽风薰两人毕业后组成临时组合“DEADMANS”出道，一开始晃牙听到这个名字时是不大能接受的，于他而言，“DEADMANS”是属于自己、朔间零与另一个人的组合。但细想来，除了这个名称，似乎又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能够象征他们目前现状的代名词了。不死之人缺失了身体的部分不再完整，便只能成为活死人，即已死之人。而且，既然朔间零是这么想的，那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反正再过一段时间已死之人就将再次复活，就勉强大度的允许他使用这个名称好了。
  
啊，啊，不过还是有些不爽啊。
  
“嘁，这算什么啊。”
自牙缝中挤出声不满，晃牙握紧了拳头死死攥住书包带，不甘心地再次深深望了那海报中的人一眼，随后快步跑出校园，徒留清冷月光与猫头鹰的咕咕鸣叫与这座学院作伴。
 
不管变得多么优秀多么耀眼，他迟早要追上那个人的，一定，一定要站在他身边的。
 
路灯昏黄的光自头顶投射，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黑影，与巷口的少年一同奔跑。
 
随着钥匙插进锁孔清脆的咔嚓开门声，晃牙还没来得及开口唤，就见Leon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迈着四条小短腿，一路汪汪叫着扑了过来。一个趔趄接住圆滚滚的小家伙，任由它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被蹭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咯咯大声笑出来，之前的心事好似也随着这开怀笑声飘散而去。玩了好一会儿，晃牙才将Leon放下，径自走进厨房去为它准备晚餐，小小的柯基跟在身后，探头探脑看主人为自己捣鼓晚餐，嗅着食物的香气高兴得尾巴都快摇断了。
 
“Leon可真是男子汉啊，没吃饭还这么有精神，不愧是本大爷的狗。”
  
也许是真的饿了，Leon只是小小的叫了一声算作回应，便低头专心吃起了晚餐。晃牙则干脆脱下外套坐在旁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在Leon脑袋上揉来揉去，时不时捏捏那对立起的耳朵，Leon倒是没有抵触，被揉得挺享受。
  
晚餐后，一人一狗趴在卧室地毯上，晃牙抱着笔记本刷着DEADMANS的最新消息。该说是习惯还是放不下，亦或是抱有其他的感情，自从升上三年级以后这便成为他每日的例行公事，从他们的第一首曲子到目前最新的专辑，他就像个头号粉丝，希望对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能够掌握得一丝不漏。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对方可是自己从一年级时就一直憧憬的人，说是粉丝，这丝毫不为过，但远远不足以概括这份感情。一个人若三年来，目光只落在一个人身上，只追随那个人的脚步，以那个人为光，为梦，为执著之源，那么这份感情，只用象征追随的“粉丝”来形容的话，恐怕太过苍白。
 
只因当年那无意一瞥，朔间零便这么闯入了他的世界，如一阵狂风，在年少的心里掀起万丈狂澜。那时的晃牙只是位初入梦之咲的一年生，远离家乡只身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凭着年轻气盛的满腔热血，天不怕地不怕，仅与一把吉他，一只小狗，便豪情万丈誓要实现自己的音乐梦。
  
而就是那一眼，改变了大神晃牙的一切。
  
那时的朔间零恰是二年级，同样是桀骜不驯的年纪，但与现在的朔间零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一边的头发随意散落在额前，另一边却十分整齐的梳起，眼角微微上挑，那双本该是如女性般魅惑的眼睛，红眸中却是敛不住的狂气。他穿着黑色夹克，坐在架子鼓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细长鼓槌有力地敲打出狂野的音乐节奏。那双眼睛也如宝石般，比九月落在轻音部窗台上的阳光还要耀眼，让人以为他偷走了其中一半藏于眸中，熠熠生辉。
  
一个演奏得入迷，一个听得入迷。等他缓过神来，朔间零不知何时已抬起头，朝他挑挑眉。
  
“新来的？”
  
世界仿佛就此安静了，只剩自己那擂鼓般激烈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晃牙捏紧了手里那份已经盖章签字的入部申请，将本想好的那些气势汹汹地台词又咽回了肚子里，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
 
“是的。”
 
朔间零眯起眼打量着他，依旧保持着那礼貌又疏离的微笑。最后视线落在他胸前的校牌时，眼前这个前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神晃牙啊，真像只小狗的名字呢。”
  
像吗，一点也不像吧。晃牙在心里暗骂这个人的行为真是和他的长相一点都不配，恶劣又随意。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朔间零长得是好看的，笑起来更加。
  
那便是大神晃牙第一次见到朔间零。
  
   
“本大爷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啊， Leon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特别混蛋？”
  
话是这么说，晃牙却继续滑动着鼠标一个个点进有关DEADMANS的主题，并对着图片上的人评头论足。说是评，不如说是一味的在批，从发型到鞋子，大到外套小到耳钉，粗到动作细到表情，自顾自说完一大通后却依旧点下了收藏键。
  
“汪。”
 
Leon抖抖耳朵，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自家主人。
 
“啧，我不过是把这混蛋的黑历史收藏起来，下次见面好拿出来嘲笑他而已。”
 
合上笔记本，晃牙伸了个懒腰，索性整个人躺下，习惯性地再次伸手去摸Leon的脑袋。初夏的夜晚静谧得不像话，太过于宁静，以至于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今年这个季节的第一场雨来得格外的晚，正因不知何时会来，便无法放松警惕，每天携带的雨伞更是给书包增加了份重量。也正如晃牙积压在心头愈来愈重的心事。距离三年级毕业还有两个月，去年这个时候经历的一切却依旧记忆犹新，自己与朔间零因为UNDEAD吵架的事情似乎还在隔日。直到上个星期被衣更通知要开始准备反礼祭时，晃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仿佛很漫长，长到他恨不得立刻跑到朔间零身边；又好像很短暂，短到一切都恍如昨日。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又好像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明明毕业后UNDEAD重组是早已内定的事实，他却开始不安。有时会对着电视里在演唱会上尽情挥洒汗水又唱又跳的朔间零和羽风薰发呆，不由自主地陷入思考，自己是否已经足够强大，是否已经成长到能与憧憬的前辈并肩的程度，以现在的步伐是否能追赶到他的身边。同时又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丢脸，他可是大神晃牙，孤傲的狂野之狼。只要他想，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统领暗夜的魔王也好，无所不能的吸血鬼前辈也罢，不过是一个朔间零，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想起去年自己对朔间零说过的话，反礼祭上信誓旦旦的那些宣言。
 
“朔间前辈...吗...”
 
“嘁...”
  
既然是这样，那无论如何，他定是要奔赴到那个人身边的。
  
窗外夜莺衔来安眠曲，城市的灯被熄灭，黑夜将星空编织成摇篮，猫头鹰独自清醒静候黎明。